华西医院落地厦门，大三甲们谁在直营，谁在加盟？

9 月 5 日，四川大学华西厦门医院开始试运营。试营业期间，四川大学华西厦门医院拟开设 9 个科室，包括呼吸与危重症医学科、心脏内科、肾脏内科、心理卫生中心、神经内科、消化内科、神经功能检测与调控、口腔全科和小儿内科。

引人注目的是，华西医院近些年在分院、新院区的推进上动作频频，从 2012 年的温江院区，到如今已落地的厦门医院、建设中的博鳌乐城医院，华西的品牌影响力逐步拓展。

做直营，还是做加盟？

对于底蕴深厚的华西来说，其自身定位始终面向全国。相比北京、上海等地拥有的先天区位优势，身处西南的华西，贯彻始终的原则是「做大做强」。

据《华西鼎新》一文：「规模化发展的战略大概在 1999 年被明确下来。因为当时医院内部符合现代医院管理要求的制度体系基本建立起来了，又拥有经济迅速发展、城镇化聚居态势日趋明显等外部环境，故而在优质医疗资源相对匮乏的四川成都，超大型医院的存在是一种必然的需求。」

2007 年，华西医院率先将单体规模做到了极致，一跃成为全球规模最大的单点医院。

而华西布局的另一先手，则是医院的远程医疗系统。2001 年，华西医院组建远程会诊中心开展对基层医院的「在线」医疗服务；随后成立了「华西远程医学中心」。

据华西医院官网数据，以 5·12 汶川地震为例。当时受灾地区交通中断，华西医院共计为地震灾区伤员提供远程会诊 543 例、影像诊断 597 例，举办远程医学心理及康复教学讲座 580 余场、参加培训人员 30 余万人次。

华西医院的影响力通过远程医疗进一步扩大，但「规模化发展」的战略并未止步，抢在单体医院扩张上限到来之前，便转向了医联体的建设。

如果以企业发展的眼光来看待这段路程的转变，可以发现华西的策略已经从过往的「做医院」，转为了「做品牌」，具体而言，不仅发展自身直属的院区，也开放领办、合作的「加盟」医院。

广州艾力彼医院管理中心主任庄一强博士认为：「大医院的品牌输出符合国内医疗的现状。打个比方，如果把医院当成寺庙，医生比作和尚——那么可以说，目前大家看病基本上是认庙不认和尚的。」

图片来源：丁香园医院汇

华西所探索的医联体模式包括：集团型医联体、专科医联体、领办型医联体等——而这即是「加盟」的重要手段。

以专科医联体为例，华西医院将其作为打破地域限制的一把钥匙，截至 2021 年，四川大学华西医院已牵头成立近 40 个学科/专病联盟，来自全国30个省、直辖市、自治区共计 800 余家兄弟医院 2400 余个兄弟科室加入其中。

医疗行业资深从业者廖欣（化名）表示：「领办医院的管理一般选派多名副主任医师担任其科室学术主任，每周半天门诊加重点查房，不承担手术工作，若有手术需求，按特需手术另行安排并收费。华西派驻管理人员薪酬由华西本院正常薪资+所领办医院薪资构成，其中所领办医院薪资参照华西本院薪资执行（与所领办医院同级别人员薪资水平差别较大）。学术主任半天门诊挂号费收入全部归医生所有，但需保底 5000 元，特需手术费全额归学术主任所有，科室是否还有私下绩效给学术主任不详。

领办医院各方面发展受限于管理者个人水平、被领办医院管理层配合度、被领办医院业务人员能力素质等各种因素，比较难同质同效。」

此时的华西，急需「造血」。

未知的鲶鱼

2017 年，华西正式牵头成立了华西医生集团。

作为国内首个医生集团的创始人，张强医生认为：「体制内医生集团的出现实际上是代表了我们中国医生群体独立意识被唤醒了，从积极的方面考虑，它唤醒了中国的医生，对于医疗希望能够有自己的主动并参与到医改当中去。当然它面临一个瓶颈，这种瓶颈来源于在原单位的契约关系下没有改变的情况下，医生做的任何其他的事情都好像在灰色区域群做，从院长的角度来讲，如果没有行政命令的话，让他支持多点执业，难度是比较大的。

真正的医生集团要符合以下前提：医生团体主导，收入中的70%以上来源于医疗服务，与签约机构有明确的责权利界定。」

华西医生集团由华西医院下属全资子公司四川华西健康科技有限责任公司（简称健康科技公司）投资主办，所属医生除劳动及社保关系等建立在华西医生集团、工作地点在华西医院托管或合作医疗机构外。

图片来源：华西官网

在此前公立医院大规模扩张的背景下，外界对此举的看法有多种不同的声音，有人认为其难以保证医疗质量，也有人认为这是投进医疗产业的一尾鲶鱼。

广州艾力彼医院管理中心主任庄一强博士认为：「需要明确的是，华西医生集团是否属于华西医院系统。如果答案是肯定的，那么华西会对该集团的医疗结果负责，质量就有一定保证。

同时，医疗集团服务的并不是原来的那种盲目扩张，而是现在提倡的高质量发展。以华西厦门医院为例，医疗集团的到来对当地素质较强的医院可能起到促进作用——一线的医疗技术、管理方法等，都会形成良好的竞争与交流，但较弱的医院就可能在此过程中遭到淘汰。」

图片来源：基于医疗联合体的体制内医生集团模式探讨

医疗行业资深从业者廖欣（化名）认为：「华西医生集团基本上是可能能够达到其品牌质量要求的，但这部分人员主要还是分布在其直接管理的医院内，并没有真正选派到其领办医院，是其局限性。」

但回到华西的立场上，无论是自身的「做大做强」，还是升级的「品牌输出」，都已经获得了成功。

三甲的缩影

事实上，华西所碰到的问题也正是顶级三甲医院的一个缩影。

2017 年，当时的国家卫计委印发了《「十三五」国家医学中心及国家区域医疗中心设置规划》，指出要按照每个省遴选在医、教、研、防、管理上均具有领先水平的综合医院，设置建设 1 个综合类别的国家区域医疗中心。

2019 年，发改委印发的《区域医疗中心建设试点工作方案》宣布，到 2022 年底，要基本完成全国范围内的规划布局，力争国家区域医疗中心建设覆盖全国所有省份。随后，89 家顶级医院纷纷进入了向外输出的行列里。

在华西内部，曾有一句话：「一定不能做人人喊打的过街大象」。

——对于全国医疗环境来说，在群象过境的区域医疗中心建设时代，重点已非「大医院向外输出」，而是「大象」们的诚意。（策划：Leu.）

题图来源：图虫创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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