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里兰卡因新冠劝女性“推迟怀孕”

染疫生娃，对准妈妈和新生儿都有影响

撰文 | 燕小六

当地时间9月9日，斯里兰卡卫生部敦促适龄妇女考虑到新冠感染风险，应推迟怀孕至少1年。

法新社报道，今年4月中旬，斯里兰卡放宽旅游限制后，当地报告德尔塔变异株感染病例，且感染数激增。随后，该国暴发第三波疫情。

斯里兰卡健康促进局局长奇特拉马利・德・席尔瓦表示，该国迄今有5500名孕妇染疫，其中约七成已完成疫苗接种。今年5月，该国报告首例孕妇感染死亡病例。此后4个月，有41名孕妇染疫死亡。而该国往年的孕妇死亡数约为每年90至100人。

斯里兰卡政府呼吁新婚夫妇及适龄女性推迟怀孕。同时，呼吁孕妇尽快接种新冠疫苗，降低感染后重症、死亡风险。

图片说明：一些孕妇在斯里兰卡首都科伦坡等待接种新冠疫苗。/AFP

为避新冠，女性主动“不生”

斯里兰卡并不是第一个力劝女性“因疫避孕”的国家。

今年4月，巴西卫生部官员拉斐尔・帕伦特公开警示，变异株伽马（P.1）是巴西的主要流行株，其传染性强、传播速度快，对孕妇影响大。女性应参考2016年寨卡病毒疫情，推迟自己的怀孕计划，直到新冠疫情过去。

巴西卫生部数据显示，2021年1月至4月，该国北部地区有80名孕妇染疫身亡。这超出2020年全年孕妇死亡总数。

时间再往前，2020年四五月，美国纽约州疫情严峻。该国CHI医疗集团妇产科医生也通过媒体建议，计划要小孩的人们应该再等一段时间。

即使政府、专家不提醒，部分女性已经主动“因疫不生”。

澳大利亚家庭研究所研究显示，在疫情大流行期间，18%有生育计划的女性停止生育努力。而在日本，每7名女性中就有1人推迟或暂停“怀孕活动”。《朝日新闻》报道称，在自由回答中，许多受访者表达担忧，称害怕感染对胎儿和自己有不良影响。

准妈妈染疫，更易重症

美国国立卫生研究院主任弗朗西斯・柯林斯博士于2020年12月撰文称，绝大多数在孕期检出新冠阳性的女性，不会出现严重的健康并发症，仅30%需住院治疗。

但世界卫生组织（WHO）官网专题页援引《英国医学杂志》的一项研究指出，相比未孕女性，怀孕者疑似或确诊感染后，少有发热、肌肉疼痛等症状。这导致其发病具有隐匿性。但她们出现重症的几率更高，且需要重症监护的几率提升62%，需有创通气的几率则高出88%。

《美国医学会杂志・儿科学》2021年4月发表研究，也有同样表述。该研究分析18个国家、43个医疗中心、2100多名孕妇后，发现与未感染者相比，携带新冠病毒的孕妇有更高的重症、早产、妊娠合并症及死亡等风险。比如，相较于未感染者，新冠准妈妈患妊高症的几率要高76%。在研究过程中，有11名新冠准妈妈死亡，未感染组只有1人死亡。

美国麻省总医院母胎医学专科医生艾露娜・戈德法布于8月1日更新《孕期防新冠肺炎：常见问题》一文。她写道：“怀孕会改变女性的免疫系统，或增加其严重感染风险。过往冠状病毒疫情（SRAS、MERS）和流感暴发期间的研究都表明，孕妇是感染性疾病的高危人群。2009-10年H1N1流感大流行，孕妇早产和死产风险都较高。”

危重症风险还会随着孕期延长，或因患糖尿病、高血压，以及年龄较大、超重等，而显著提高。有研究显示，怀孕25周或更晚时感染新冠，危重症风险是孕早期者的1.24倍。

今年1月《美国妇产科杂志》研究称，孕妇感染新冠的死亡率比同龄人高13倍。

图片来源于Reuters

妈妈感染，孩子也有危险

美国杜克大学妇产科和母胎医学医生布伦纳・休斯认为，准妈妈染疫，问题或在于压力而非感染本身。“疫情大流行影响了常规产前保健检查。有人担心感染而取消定期产检。甚至有些妇女在生产时无法得到医疗照护。”或基于此，孕妇感染新冠后，早产率会增加60%到97%。

“妊娠不满37周即产下胎儿，属于早产。”美国疾病预防和控制中心（CDC）解释，在所有新冠妈妈所产的新生儿中，有1/4出生后要转入新生儿病房。在部分疫情较重地区，这导致新生儿重症监护室长期饱和。

此外，新冠妈妈出现发烧和呼吸急促等，会增加新生儿并发症，如肺部不成熟、脑损伤和眼部疾病等发生率会上升5倍。

艾露娜・戈德法布认为，尚不清楚新生儿问题是病毒感染所致，还是母亲接受治疗而导致的。瑞士洛桑大学产科医生大卫・鲍德称问题可能在于胎盘。“在少数新冠孕妇中，炎症反应会像攻击肺组织一样破坏胎盘组织，致胎儿出生时大脑受损。”

另一方面，在新冠妈妈群体中，约13%的新生儿新冠病毒检测呈阳性。WHO称，母亲在妊娠期将病毒传播给胎儿的病例较少，母乳喂养本身似乎也不会传播病毒。感染更多发生在分娩后。

“分娩后，母亲可能通过飞沫将病毒传染给新生儿。”艾露娜・戈德法布援引研究称，多数新冠妈妈所生的婴儿，在出生时和出生后6-8周内都是健康的。

美国CDC建议，至今没有研究表明病毒可通过母乳传播。因此，要阻断母婴间传播，疑似或确诊感染的母亲要注意手部清洁，可以母乳喂养但要尽可能戴口罩。

“最理想情况是，妈妈在没有传染性后再照顾婴儿。”马来西亚卫生部门称，9月3日，该国沙巴州新增2430例感染，其中29例是不满1岁的婴儿。同时，武吉丁雅州最年幼患者仅出生16天。

图片来源于Reuters

鼓励孕妇打疫苗

“新研究支持为所有孕妇接种新冠疫苗。”前文所述《美国医学会杂志・儿科学》文章指出。

目前，美国、英国、澳大利亚、哈萨克斯坦、斯里兰卡等多国建议，包括孕妇、哺乳期、以及备孕人群，都应接种新冠疫苗。英国皇家妇产科学院称“新冠疫苗在怀孕任何阶段接种，都是安全、有效的”。

马来西亚建议“第一剂疫苗应在怀孕第14-33 周间接种。若接种第一剂后才发现怀孕，第二剂应推迟到妊娠14周后”。对此，马来西亚《新海峡时报》等发表妇产科医生文章，称应将接种时间扩展为“妊娠任何阶段”。

“我们将再也听不到Siti Sarah Raisuddin的声音，她死于新冠肺炎，留下一个怀孕28周即出生的孤儿。她没有接种新冠疫苗。许多孕产妇死于新冠。”《新海峡时报》8月11日刊文称。

美国CDC数据显示，在2500名怀孕20周前接种新冠疫苗的女性中，流产率约为13%，与普通人群的预期流产率（11%-16%）相似。

当地时间9月8日，《新英格兰医学杂志》发布最新研究，也指出孕前或怀孕期间接种mRNA新冠疫苗，流产率和普通人群一致。今年5月，该杂志还发布研究称，在2020年12月、2021年1月和2月接种疫苗后分娩的800多名美国孕妇中，没有发现明显的安全问题。

妈妈接种的另一个好处是，或能将新冠抗体遗传给婴儿。多项研究在新冠妈妈的脐带血中发现新冠抗体。但目前不清楚这些抗体对胎儿的保护程度。

《日本时报》报道，日本爱知县已在7个大规模新冠疫苗接种点，优先考虑对孕妇进行接种。从8月23日开始，孕妇可以在没有预约的情况下，直接前往接种。日本香川县、歌山县和兵库县等地也表示，将效仿此举。

根据我国《新冠病毒疫苗接种技术指南（第一版）》，妊娠期妇女属接种禁忌。中国疾病预防控制中心免疫规划首席专家王华庆4月告诉新华社，这是从慎重的角度来考虑。

国家卫健委官网3月31日更新《新冠病毒疫苗接种问答》指出，虽然目前尚无哺乳期女性接种新冠病毒疫苗对哺乳婴幼儿有影响的临床研究数据，但基于对疫苗安全性的理解，建议对新冠病毒感染高风险的哺乳期女性（如医务人员等）接种疫苗。考虑到母乳喂养对婴幼儿营养和健康的重要性，参考国际上通行做法，哺乳期女性接种新冠病毒疫苗后，建议继续母乳喂养。

资料来源：

[1].Sri Lanka asks women to delay pregnancy over Covid risks. AFP

[2].Vaccinate pregnant mothers at any stage of pregnancy. New Straits Times

[3].Japan sets emergency call guidelines for pregnant COVID-19 patients. The Japan Times

[4].Covid-19 pandemic worsens Japan's fertility crisis. The Straits Times

[6].Increasing understanding of the impact of COVID-19 for pregnant women and their babies. WHO

[7].How past pandemics inform pregnancy care and treatment during COVID-19. massgeneral.org

[8].Clear link emerges between COVID-19 and pregnancy complications. Science. doi: 10.1126/science.abj1377

[9].Receipt of mRNA Covid-19 Vaccines and Risk of Spontaneous Abortion. NEJM . September 8, 2021. DOI:10.1056/NEJMc2113891

[10].育龄期和哺乳期女性可以接种新冠病毒疫苗吗？. 新华社

来源：医学界

责编：田栋梁

校对：臧恒佳

制版：舒茜